第六章
“这问题你问了一千遍了,烦不烦?”
“你得了吧,你可别糟蹋艺术了。”他指指温婉地施了一礼,高雅退场的女孩儿,“搞的定不?”
“你能不能换个问题?”
有那么一瞬间,我是真的为她心痛了,想过去抱住她,跟她说:“对不起!这些我真的给不了,一样都给不了!我配不上你,你忘了我吧……”
吻够了,放开她,当时就一个感觉:“真他妈没劲!”
总有一天她会厌倦了我的生活方式,会去追求真正属于她的生活。
我也是男人,也幻想过很多次脱|光她的衣服,被她压住身下的感觉,很想知道那时候的她会不会褪下高洁,和普通女人一样活色生香,娇吟连连。
这就是女人,她变心的时候根本想不起前任男人叫什么名字,即使她曾经说过:我非你不嫁!
“晨,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不会想你我?”
我茫然地问他:“谁是阿May?昨天那个,还是前天那个?”
“饿了,给我煮碗面吃,我他妈的一天没吃饭了!”
刚走进夜总会,就看见有几个喝醉酒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台,把一杯白酒放在她的钢琴上让她喝。
……
“阿May,你理智点……”
这个时候说这些,除了让她更伤心,更放不开,毫无意义!
她看着我,丝毫没有紧张,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淡漠。
我拨开她放着我腿上手,冷冷地说:“很晚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我求你!你饶了我吧。”
转念想想,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吃亏不成,话既然已经说出来就凑合吧,反正那个阿May的身材挺不错的,该大的地方大,该细的地方也够细……
我是根本没对他讲故事的能力抱有侥幸心里,没想到,他为我讲出了一段演绎在血腥下的诗情画意的爱情……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我第一次被女人弄得张口结舌,看见安以风捂着肚子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,我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就是那个弹钢琴的。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,她跟谁都说:她是你的女人!”
“是男人就证明给我看!”
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男朋友了!结婚的事,等交往看看再说吧。”
一直没碰她,是因为她的钢琴弹得太空灵,太动人……
我冷冷扫了一眼包房里的看好戏的人,他们一个接一个夺门而出。
事后,她说她是第一次,这辈子非我不嫁。
我等着她质问我:你什么时候娶的老婆?你怎么可以骗我?
他马上说:“好,马上就换。”
“你就吹吧!我还说我对伊丽莎白没有兴趣呢。”
一曲弹完,安以风推推失魂的我,问我:“看上了?”
我那天喝了很多酒,有点冲动,被一激就答应了:“你给我看清楚!”
我在阿May面前从来不掩饰过自己的粗俗,不高兴随便吓吓她,赶她走。
“什么事?”
在一起这么久,说不想试试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是假的。
“不是!”他将我的手指放在唇边,每一下呼吸在我手指上交替着冷与热。
“不是吧?这事我怎么不知道?没人通知过我啊?”
“如果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,如果你不是为了负责,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?”
我粗暴地将她压在沙发上,用力撕开她红色的短裙……
事实证明,我又看错她了。
“韩濯晨,你这狼心狗肺的男人!”
记不得是哪一天,我跟几个兄弟在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夜总会喝酒,刺耳的摇滚乐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。
“我没说过不要你,如果我没记错,是你抛弃了我……”
那一年我二十一岁……
我当时才二十一,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,又天天混在夜总会那种物欲横流地方。
“是的……那架钢琴!有空我也买一个玩玩。”
“你清醒点好不好?爱情不能当日子过。”
紫红色的彩灯下,我能看见低胸的礼服下是春光无限,她修长的腿,她洁白无暇的肌肤。
我随口回了她一句:“我只爱|女|人的身体。”
我以为一切就那么结束了,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终于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。
“那你找他去。”我转身走向我的门,拿钥匙开门,明明就三个钥匙,我却试来试去打不开门。
我以为我很了解女人,偏偏不了解她,她趴在我肩上小声说:“那我今晚去你那里好不好?”
“你根本就不爱我!”
我没想过娶她,也没想过不娶她,因为我知道她这种女孩儿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。
“这正是我最难以忍受的!!!”
她说:“可我只想要你,我只想跟你在一起。就算天天跟着你浑浑噩噩地生活,跟着你提心吊胆过日子,就算为你放弃钢琴,放弃梦想……就算为你去死,我都不后悔,因为我爱你!”
“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?”
“我就是狼心狗肺,你爱我什么?”
可交往了一个月,她还是静静缩在我怀里,对我说:“你知不知道,我真的很爱你!”
我手下当然不会让我失望,把那些人都揍得都滚着出去了。
悔恨又如何?已经太迟了。
高兴带着她跟兄弟喝酒,唱KTV,泡夜总会。
“你不是让我娶你吧?”
“我没醉……”
其实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因为台上的灯光太暗,没看清她长什么的样子,追之前我得先看看脸蛋长得行不行。
对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来说,激|情是一时的,不是一辈子的。
我看见不远处的安以风笑得都要站不稳,一时恼怒……
当欲望达到极致的时候,我一点都不兴奋,甚至有点恨自己,恨她!
最后一个出去的安以风,替我把门锁好……
为了证明我的清白,我决定去那个夜总会找她谈谈,这个事不能随便乱说的,实在有损我名誉——我韩濯晨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牵绊住过。
记忆中,她的肌肤滑若凝脂,光洁如玉,她的身体柔软如绵……
“这是我的初吻……”
摇滚乐停止,一个女孩儿拖着一件及地的白色长裙走上舞台,走向一架白色的钢琴……
“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?”
她和别的女人真的非常不同,她的身体特别的紧致,温暖。
半年多以后,我在街上看见她挽着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,那是一个英俊而有教养的男人,一看就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选。
“他懂得欣赏我的才华,能送我出国深造,让我追求我的梦想!他能看出我的心事,愿意全心全意爱我,呵护我!他能娶我,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!”
“只要你爱我,就能!”她哭了,声音的波动传进我的心里:“可你为什么不爱我?”
毕竟,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,她很清纯,对她来说爱是圣洁得,不掺一点污秽。
“喂!你……等等!”
当钢琴空灵的旋律从远方飘落,我彻底被那声音迷住了,那好像是一种可以洗清灵魂里暴戾的声音,让我找回迷失的自我。
“你饿不饿?我给你做饭吃!”
我以为像她那种喜欢高雅音乐的女人用不了几天就会厌倦我,鄙视我,迫不及待离开我。
“可我爱你……”
她很快就会依偎着别的男人说:“你知道吗?我真的好爱你!”
把她按着墙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,我估计她当时是吓傻了,一动都没动,连我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,我吸尽她嘴里的鲜血,她的身体都还处于僵硬状态……
“不好!我老婆在家。”
“废话,你见过我搞不定的女人吗?我对她没有兴趣。”
“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!”
晚上回家的时候,她坐在我的门外,眼睛哭得又红又肿。
她一看见我,第一句话就是:“韩濯晨,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?”
她不肯,有个人就捏着她下巴,逼着她喝。
然后跑出包房,再也不回头。
“阿May,你醉了!”
“我改行吗?我可以为你做一个这样的女人,你能不能别不要我?”
我揉揉额头,问她:“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?”
“韩濯晨,你是不是男人?!”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,整个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都看着我们,就安以风没看我这边,从他耳后肌肉牵动的程度,我知道他偷笑的都快笑得嘴角抽筋。
我跟夜总会管事的说:“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?”
我打开门,走进房间,正要关上的时候,她冲过来抱住我的腰。
本来我是想退场的,也不知道是我哪个没长眼的手下,居然还大义凛然地加上一句:“这次就是个小小的警告,下次再敢碰我们晨哥的女人,就废了你们!”
她踮起脚,用力吻吻我的脸: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你一定要想着我,我转世投胎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我以为她会哭,会打我骂我,可她擦擦唇,仰起头问我:“你叫什么名字!”
我以为她会挥我一个耳光,大骂我;“无耻,下流,肮脏,龌龊!”
跟阿May在一起之后,我经常会想一个问题,我爱的女人究竟是很么样子,后来我在心中勾勒出那样一个女人:“她总是很安静地听我说话,不发表任何意见,但她懂我心里想的是什么,需要的是什么;她可以理智地面对现实,坚强地面对挫折,她可以照顾好自己,不用我每天为她担心;她不会没完没了问我不愿意回答的问题,更不会问明知道答案的问题;她不会像个万能胶一样天天粘在我身边,可当我想念她的时候,我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默默等着我……”
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很多记忆都模糊,但那天她半倾着身体靠着沙发的扶手上,仰起头时柔顺的长发像黑色的天幕,荼靡的光和影里,她半咬着下唇,是带着点柔弱的性感,却脱不下纯情与圣洁……
我摇摇晃晃走到后台,刚好遇到在后台刚换好自己衣服,准备离开的她……
“韩濯晨!怎么着,还想告我非礼?”
她没理我,整理一下被我弄乱的头发和裙子,洒脱地离去。
我没回答。
“不行!那是骨子里的东西……”她幽幽叹息一声,问我:“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?”
她的圣洁与夜总会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,我看得有些失神!
再说了,我连她长得什么样都没看清楚。
“你为什么不爱我?”
没想到,我还没看清楚,她一口咬住我的手指,咬得鲜血淋漓的。
看见她流着眼泪拼命地挣扎,一脸饱经摧残的委屈时,我一时正义感没压抑住,让几个手下去过去教训教训那些人。
“我这辈子爱你,来世还要爱你,我生生世世都要爱着你!”
“这句话你说一万遍了。”
“很简单,跟你完全不一样的女人。”
“你饿不饿?”
她抚摸着我的脸,眼里是无限深情的爱恋,她的呻|吟是带着点痛苦的快乐,唇齿间一直都是那句模糊不清的:“我爱你!”
那一刻,我几乎以为是我搂着别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去。
“难怪……”
我!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的女人!
“我不喜欢你的幼稚,任性!厌烦你没完没了问那些毫无意义的问题!讨厌你总是那么软弱,没有自我,还有你的啰嗦……”
她看着我,深深吸气,大声说:“所以你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?”
“我毁容行吗?”
我当时唯一的觉得就是——有点头疼!
我一手搂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,仔细地看着她的脸。
“你长得帅!尤其是你帮我打跑那些欺负我的男人,说我是你的女人的时候,简直帅得要命……”
她的手指在我腿上慢慢地滑动,她丰满的胸在我手臂上磨蹭。
她却说:“那去酒店。”
我看着她,笑着跟她点点头,从他们身边走过去。
等我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,安以风忽然有天问我:“怎么搞定阿May的?”
“你一刀砍死我算了!”
“我送你回去!”